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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往事·二十三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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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風。"他說。"也可能,我只是太累了,太悲傷了,沒辦法一次又一次把你推開。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了。你贏了。"

他靠著滑墻坐在地上,閉上了眼睛。

赫敏一邊懷疑地打量著他,一邊把剩下的衣服全部穿好。她不確定他是出於何種立場才說出這些話—是妥協求全?還是坦白懺悔?

關於她的那些部分倒是足夠可信。這與她註意到並記錄下的關於他的一切都相吻合。但是對於他所說的—他的母親就是他真正的動機,她仍然表示懷疑。她曾無數次地考慮過這種可能性,但最終還是駁回了自己的想法。

"真的嗎?就因為你母親去世,你就叛變了?"她站起身來,全然不信地重重哼了一聲。"她的死幾乎和你那位主人半點關系都沒有。還有呢?在那之前,你的那些晉升都只是偶然?我在霍格沃茨整整五年都不知道你這麽厲害。還有—哦天哪,怎麽?她去世一周年的忌日都已經過了,你卻突然憂郁悲傷到忍不住跑來和我們結盟?"

她是故意的。她確信這些話一定會激怒他。也許—只要她給他的刺激足夠多,他就會說出真相—哪怕就這一次。

他猛地睜開眼睛,氣得臉色鐵青。"操你媽的格蘭傑!"

赫敏身子微微一抽。她的後背和肩膀處的皮膚有幾處被抓得生疼,小腹隱隱作痛。她能感覺到他的精液一滴滴從她身體裏流出,在她內褲的布料上匯成一灘,兩腿之間有一股刺痛。她咽了口唾沫,強迫自己不去理會這些。

"你是個食死徒。"她冷冷地說,雙臂交叉抱在胸前,低頭看著他。"難道你還指望我會忘記你都做過些什麽?指望我會去想象你能爬到如此高位是因為你那討人喜歡的個性?你殺了鄧布利多,殺了我的朋友,還把那麽多人折磨致死。那麽然後呢?你以為提起你母親就能改變這一切嗎?這不是悲傷有沒有截止期限的問題。如果你還指望我們會相信你把這些都歸罪於你的主人,也許你就不應該在決定叛變之前,再多花一年時間去助紂為虐—特別是在你親手挑起這場戰爭之後,在你主動選擇成為食死徒之後。"

他死死盯著她,面龐因為憤怒而扭曲了起來。他伸手拉開遮住左臂的袖子,露出了那顯眼的、深黑的標記。

"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個?"他問道,牙齒在雙唇的縫隙間反射著亮光,對她冷笑一聲。"你有沒有停下來想過哪怕一秒,這到底都是為了什麽?"

他站了起來,大步穿過房間朝她走來。"在你和你的朋友們把我父親扔進阿茲卡班之後,黑魔王來了我家。"赫敏瞪大了眼睛。他繼續說了下去。"那時候我甚至還沒有從學校回家。當我到家的時候,他已經在等我了。他把我母親關在一座籠子裏,就在我家的休息室裏。他已經折磨了她將近兩周了。"

他的呼吸急促不勻。"你真的覺得,當黑魔王站在你面前要求你接受標記的時候,這不過只是個選擇嗎?為了拯救你在乎的人,你把你自己都賣了。哼,這點上我們彼此彼此。難道你以為,只要我自己不是那個受苦的人,我就不會好好做個食死徒?你錯了。殺死鄧布利多,然後往上爬,是我唯一能救她的辦法。"

赫敏覺得自己臉色發白。"我不知道…"

他站了起來,大步穿過房間朝她走來。"在你和你的朋友們把我父親扔進阿茲卡班之後,黑魔王來了我家。"赫敏瞪大了眼睛。他繼續說了下去。"那時候我甚至人還在學校。當我到家的時候,他已經在等我了。他把我母親關在一座籠子裏,就在我家的休息室裏。他已經折磨了她將近兩周了。"

他的呼吸急促不勻。"你真的覺得,當黑魔王站在你面前要求你接受標記的時候,這不過只是個選擇嗎?為了拯救你在乎的人,你把你自己都賣了。哼,這點上我們彼此彼此。難道你以為,只要我自己不是那個受苦的人,我就不會好好做個食死徒?你錯了。殺死鄧布利多,然後往上爬,是我唯一能救她的辦法。"

赫敏覺得自己臉色發白。"我不知道…"

他低頭怒視著她,下巴顫抖著。"她死後,我一直都被監視。黑魔王不是傻瓜,他知道失去了她之後我會動搖。所以,在我冒險去做任何事情之前,我必須重新贏得他的信任。我可跟你那群朋友不一樣。如果我想讓我的背叛影響局勢,他是根本料不到的。你想想,如果在她死後的那個周末我就立馬去找了鳳凰社,你真的以為別人還會問'間諜是誰'這種白癡問題嗎?只有靠得足夠近,才能真正了解到那些重要的事,而這需要時間。"

他轉過身去,聲音變得又粗又啞。"她—她再也沒能恢覆過來。她的抽搐—從來沒有停止過,她受了太多鉆心咒了。我甚至都不知道在我回到家之前—他還對她做了什麽—"他的聲音啞在了喉嚨裏。他撥開自己臉上的發絲,似乎在掙紮著維持呼吸。"整個夏天—我什麽…什麽也做不了,只能跟她說對不起。"

德拉科再次轉身,靠在墻壁上,似乎整個人就快要倒下去了。"他把她關在籠子裏好幾個月。我返回學校的時候,她還被關在裏面。我殺了鄧布利多之後,他才把她放了出來。但那之後,他就留了下來,和我們一起住在莊園裏。她幾乎承受不住。她一聽到任何聲音就會崩潰,驚恐不安地蜷縮在地板上。"

他呼吸急促,雙手也跟著顫抖起來,他不停地說著,那些話語仿佛是自動從他嘴裏湧出一般。"我母親—她—她身體一直都不好。當初懷著我的時候,她差一點就死了,然後再也沒能調養好。從那以後,她就一直很虛弱。我父親總是說我們必須照顧她。我從小到大,他讓我一次又一次地發誓說我會永遠照顧她。在黑魔王終於離開莊園之後—我想要送她走的,想要把她送到一個他再也找不到她、再也沒辦法傷害到她的地方。但她不肯—除非和我一起,不然她哪裏都不肯去。"

他擡起雙手,用掌根壓住眼睛。"我一直都在努力照顧她。我只是想保護她的安全。我一直在想辦法帶她一起逃走—可是後來—她就在萊斯特蘭奇莊園裏被燒死了—"

他的聲音戛然而止,整個人順著墻壁跌坐到地上。

赫敏覺得自己心裏有什麽東西扭成了一團。

他一直都極力地保護著他的母親,甚至在學校裏也是如此。如果有人侮辱他父親時,他可能會非常生氣,但如果有誰對他的母親不敬,哪怕是最輕微的含沙射影,也會讓他變得暴虐殘酷。

這一段從校園惡霸到能夠殺死阿不思·鄧布利多的兇手的驚人轉變,突然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。伏地魔把他扔進了熔爐,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,要麽成為殺人工具,要麽失去他唯一在乎的人,一個他覺得他對之負有重大責任的人。對納西莎·馬爾福的在乎把他變成了如今這般致命的利刃,這般擁有冷酷深沈的心計和突破自己極限能力的德拉科·馬爾福。

"對不起,德拉科。"她說。一系列突如其來的震驚已經讓她感到頭暈目眩。

"我不需要你虛偽的憐憫,格蘭傑。"他咆哮道,但聲音裏帶著掩藏不住的顫抖。

他可能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到底發生了什麽。西弗勒斯毫不知情。他的朋友們也不可能知道。他獨自一人背負了這麽多年,試圖盡他所能去彌補贖罪。然後赫敏出現了,緩慢地,無情地,操縱著他,讓他開始去在乎另一個人—在乎她。

難怪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崩潰了。

"我沒有說謊,"她說。"我非常難過。對於發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情,我真的很難過。還有—我很抱歉我這樣對你。"她向他走近。

他看上去是那麽孤獨。

她試探性地伸出一只手搭上他的胳膊,做好了他會怒氣沖沖地把她甩到房間另一頭的準備。但猶豫了片刻後,他垂下了頭,靠在她的肩上。

她把他拉進自己的懷裏。他僵硬了一瞬,便抓住她的肩膀抽泣起來。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看到他哭。

"我不能—我不能—"他顫抖著,嘴裏不斷地重覆著這句話。

赫敏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,只能用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和後頸,而他仍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覆著那句話。

"我不能—我不能再這樣—"他劇烈地喘著氣。"我不能再去在乎一個人。我不能—我承受不了。"

赫敏將一只手撫上他的臉頰,感覺到他的眼淚滑過她的皮膚,順著她的手腕流淌了下來。

"對不起。對不起。我真的非常、非常抱歉,德拉科。"她也一遍又一遍地重覆著這句話,為所有的一切向他道歉。

有生以來第一次,德拉科·馬爾福在她面前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人。她已經穿過了他的心墻,剝去了他那層由惡意和殘忍築就的防禦,抵達了他的最深處,然後—發現他的心已然支離破碎。

她可以利用這個。

[1] Sisyphus. 希臘神話中科林斯的開國國王。曾一度綁架死神,讓世間沒有了死亡。後因觸怒眾神,被罰把一塊巨石推上山頂。但由於巨石太重,每每未上山頂就又滾落下山。西西弗斯只得不斷重覆、永無止境地推石上山,最後在無效又無望的勞作中死去。

譯者碎碎念:

明天去山裏泡溫泉,在家呆了大半年終於可以出門玩一圈了。所以明天49章會正常更新,但是時間可能會略微提前或延後,視具體情況而定,會盡量準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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